科技是发展的利器，也可能成为风险的源头，加强科技伦理制度化建设，提升科技伦理治理能力，日渐成为全社会的共同呼声。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科技伦理治理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继国家科技伦理委员会成立之后，我国推进科技伦理治理再现标志性事件。

《意见》的出台有哪些重大意义？科技伦理治理面临哪些挑战？科技发展与伦理治理间的关系如何协调？一些专家学者通过“科创中国”平台发表了各自的见解与建议。

科技伦理多元治理 跨学科研究也应守好伦理之门

在既往概念中，科技伦理治理与生命科学、医学紧密相关，随着信息科技的飞速发展，人工智能越来越多地渗透到我们的日常生活，该领域的伦理治理也逐渐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APP“默契”猜喜好、“大数据杀熟”滥用算法推荐，“AI换脸”致使公民人身隐私与财产安全受到威胁等伦理失范现象愈演愈烈，如何让科技守尺度、负责任、向善而行，已成为人工智能科技伦理治理的必答命题。

伦理先行重在风险前瞻，加强治理法制必不可少。《意见》坚持问题导向精准施策，首次对我国人工智能科技伦理的治理工作作出了系统部署。

《意见》载明，在健全治理体制方面，从事人工智能等科技活动研究的主责单位须落实相应的管理办法，研究内容涉及科技伦理敏感领域的要设立科技伦理（审查）委员会，不具备设立科技伦理（审查）委员会条件的单位，也应委托其他单位科技伦理（审查）委员会开展审查，从源头压实了创新主体科技伦理管理主体的责任；在加强制度保障方面，一是制定完善科技伦理规范和标准，引导科技机构和科技人员合规开展科技活动，二是提高科技伦理治理法治化水平，于‘十四五’期间重点加强人工智能领域的科技伦理立法研究，将政策上升至法规层面，制度改革再进一步。”北京理工大学计算机学院副院长刘驰强调，《意见》中“人工智能”这一词汇共出现三次，频率与生命科学、医学高度一致，足以可见其重要性。

在刘驰看来，《意见》的出台可谓正当其时。作为一份纲领性的文件，从明确科技伦理原则、健全科技伦理治理体制，到加强科技伦理治理制度保障、强化科技伦理审查和监管，再到深入开展科技伦理教育和宣传，各项具体部署对于规范科技良性发展，进一步推动我国科技事业发展，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也必将贡献于全人类的福祉。

新一轮科技革命深化发展，多学科专业交叉群集、多领域技术融合集成的特征日益凸显。在看到科技创新与产业融合互动步伐加快的同时，刘驰认为，学科交叉的核心是将不同学科的思想与科学方法深入透彻融会贯通。身为科技工作者应主动增强科技伦理意识，自觉践行科技伦理原则，捍卫科学共同体沿着增进人类福祉的轨道向前发展，为科技创新注入强劲驱动力。

加强科技伦理教育 筑牢科技向善基础支撑

科技伦理之所以受到全社会的广泛重视，根本原因是其越来越影响到社会对突破性科技创新的信任和支持。科学技术的应用应当在科学伦理面前止步，而为了促进科技创新的良性发展，还需多管齐下防止科技创新尤其是突破性创新由于种种问题陷入“死亡之谷”。

“2021年，国际干细胞研究学会（ISSCR）发布更新版《干细胞研究与临床转化指南》，人类胚胎体外培养不超过14天的规则首次被放宽。在与专家学者们交流的时候，我们也就放宽14天规则的限制进行了讨论。”国家863计划生物技术领域主题专家王小宁提到，“科学需要有批判精神才能不断创新，如果规则被理解成保持促进科学研究和维护公众信任之间的平衡工具，那么它就可以基于技术的进步，在合理范围内调整。适当放宽限制后，研究人员可将体外胚胎和真实的胚胎进行全面比较，或对科学研究带来新的启示，意义巨大。”

王小宁表示，过度治理会限制前沿科学技术的发展，治理不足又会导致过度或未知的伦理风险，我们必须要全面、审慎地思考前沿科技的功能，尤其是可能产生重大影响、极具争议的技术，逐步提升国家科技伦理风险研判和治理决策能力，加强科技伦理风险预警与跟踪研判，及时动态调整治理方式和伦理规范，快速、灵活应对科技创新带来的伦理挑战。

随着《意见》的落地，我国已初步完成科技伦理治理的顶层设计，在国家科技伦理委员会的指导和统筹协调下，各部门既有分工又有协同，形成了“1+N”全覆盖的科技伦理管理体制，与由国家到地方的层级管理体制，使我国科技伦理治理形成了全国“一盘棋”的格局。与此同时，文件还提出了深入开展科技伦理教育和宣传，包括重视科技伦理教育、推动科技伦理培训机制化与抓好科技伦理宣传的要求。王小宁对此深有感触，他认为，对于科技伦理教育的强调，有助于推进实现科技伦理成为从事科技工作的下一代的基本素养，并对前沿科技发展是否能够保持持续向善起到基础性支撑作用。

从科技伦理治理更长远的发展来看，王小宁建议，一是要重视青少年伦理教育，从小培养青少年的科技伦理和道德意识；二是鼓励创新、包容挫折，营造创新研究氛围；三是支持青年人才挑大梁、当主角，依托中国科协下的“科创中国”平台，为广大青年人才提供广阔空间舞台，将科技人才、组织与资源势能，转化为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动能。（作者：孔祥妮）